一個數學學渣,如何賺到300億身家?

身家一日暴漲300億元,35歲的中國“AI芯片第一股”創始人陳天石,上演了一個驚人的財富神話。
相比于64.39元/股的發行價,寒武紀剛一露頭就迎來了科創板投資者們的熱烈歡迎,首日最高漲幅358%,市值沖破千億元。
暴漲四天后,隨著投機者的離場和情緒的冷靜,其股價又開始大幅回落,但依然穩定在230元/股以上。
截至8月4日收盤,寒武紀依然堅挺在940.24億元的市值。
一方面,人們因其巨額的虧損、匱乏的市場環境、嚴峻的競爭業態等多個角度忍不住質疑,寒武紀千億市值是不是虛假繁榮。
另一方面,在“中國芯”“國產替代”等情緒的裹挾之下,人們又揮舞著真金白銀,將寒武紀推向浪潮之巔。
股市短期看情緒,長期看價值,寒武紀到底值不值得,其實一切都在陳天石引用的那句廣告語中:“大家好,才是真的好。”
寒武紀的命運,從來不在自己手中。人工智能落地的場景越多,寒武紀的命運就會越穩妥,生存空間也會越寬松。

天才兄弟

陳云霽1983年出生于江西南昌,9歲入中學,14歲考入中科大少年班,19歲進入中科院計算所碩博連讀,并成為當時首個國產通用CPU“龍芯”的研發成員。25歲成為8核龍芯3號的主任架構師,是個不折不扣的技術天才。
小時候,兄弟倆都屬于調皮搗蛋型,成績不好,喜歡打游戲。
后來,哥哥上了大學,卻告訴陳天石:“上大學后可以隨便打游戲。”
哥哥的“引誘”,成了陳天石考中科大少年班的直接動力。
“這給我很好的目標。因為在家打游戲爸媽還要管一管,到學校后可以隨便玩,非常自由。”陳天石說。
喜歡打游戲的少年多如牛毛,能考上中科大少年班的鳳毛麟角,這兩天才兄弟的智力水平無疑極高。
考上少年班后,陳天石在大學里最喜歡的,是打游戲和閑逛。
大二光學和原子物理課,陳天石一節沒去過,期末時求老師破例單獨考試,靠著臨時抱佛腳的70多分躲過留級。
一開始,陳天石學的是數學,臨畢業時,對著一塌糊涂的成績單,陳天石慌了,懷著“以后可能會沒飯吃”的悲壯心情,決定換個專業考研。
命運就是這么神奇,他“抓鬮”的最終結果是計算機。在計算機這條路上,陳天石最終遇到了讓其癡迷的人工智能。
陳天石考入中科大計算機系讀研究生,并一直讀到博士畢業。期間,他遇到了同是少年班出身的導師姚新。姚新發現了陳天石在人工智能方向的天賦,并成功“忽悠”陳天石學習人工智能(AI)。
曾經沉迷于打游戲的陳天石,從此開始沉迷于人工智能,并很快完成了“學渣”的逆襲。
因為愛人在北京的關系,陳天石讀博的最后一年,經常跟導師找借口說去北京計算所做基礎研究。
一來二往,陳天石漸漸了解了哥哥所負責的龍芯項目,并且得到龍芯項目首席科學家、哥哥的老師胡偉武的賞識。
博士畢業后,在胡偉武的盛情邀約下,陳天石跟隨哥哥,加入龍芯,從事芯片版圖繪制的工作。
在2010年時,人工智能尚是一個非常冷門的方向,絕大多數計算所都是在做著芯片相關的研究。陳天石無用武之地,郁郁不得志。
當你手里有槍的時候,總會忍不住想射點什么。最后的靶向,往往是你身邊的事。

當時,中國芯片設計技術落后于發達國家幾十年,人工智能也同樣落后。但命運推著陳氏兄弟走向了“AI+芯片”的交叉研究,并在該交叉領域一躍成為先行者。
2016年3月,北京中科寒武紀科技有限公司在中關村注冊成立,陳天石擔任公司CEO,陳云霽則選擇繼續在計算所搞科研,擔任寒武紀的首席科學家。
昔日的網癮少年,開始變得沉穩。陳云霽曾在接受采訪時透露:“我性格偏外向、膽子大,喜歡做一些天馬行空的事情,更適合搞科研。”
“商業的事情交給弟弟,他比較慎重,每走一步都會想好可行性,能規避產業發展中的‘坑’,適合帶領一個企業往前沖。”
如今,陳云霽逐漸淡出寒武紀,選擇在中科院計算所擔任研究員和博士生導師。
陳天石則以33.19%的持股份額,在公司上市后,成為身家300多億的富豪。
華為加持

在普通人看來,AI、人工智能這樣的字眼,充滿了科幻色彩。
市面上已然可以實現的語音識別、圖像識別等前沿技術,也讓人們感覺這些機器似乎具有了“靈魂”。
在這樣的認知下,AI芯片更是充滿神秘。與傳統芯片相比,AI芯片是如何讓生命的力量、認知的能力在硅基半導體中產生萌芽的?
從制造工藝角度來看,AI芯片與傳統芯片之間沒有任何區別,都是晶圓涂膜,光刻顯影、集成電路那一套。但在性能方面,AI芯片則有著質的飛躍。
所謂“性能”,便是運算速度。AI芯片的認知能力,全然蘊含在強到不可思議的運算能力當中。
2016年,谷歌研發的阿爾法狗一戰成名,給全球普及了“深度學習”。其實在此之前,深度學習在人工智能領域已經發展了十余年。
李世石0-2谷歌AlphaGo
2006年之前,人工智能研究方向還很死板,用大量 "如果-就" (If - Then) 規則定義。你想要讓機器識別出一只狗,就要給機器足夠多的屬性描述,比如:“如果有毛、四條腿、兩只眼睛”等等。
但這種描述效率太低了,面對世界復雜的生物屬性,這種方式能讓人描述到七竅生煙。即便描述條件增加到數百個,也很難準確向機器描述“狗”和“貓”到底有啥區別。
深度學習則是一個自下而上的全新思路,通過計算、連接、評估、糾錯、瘋狂培訓的步驟,賦予了機器“分布式的自我驗證”成長能力。
文科生就記住一句話就行了:進化之后的“深度學習”,用不同的維度和方式,讓機器獲得越來越精準的認知模型。
理科生則可以挑戰一下如下的具體原理:同樣識別一只狗,深度學習的框架下,計算機會將狗的圖片分為100×100的方塊,并對每一個方塊分配相應的權重值(如RGB顏色值區間)。最初的權重值是隨機賦值,因此輸出值和目標值就會有很大的差距,通過損失函數算出的損失值也會很高。將損失值反向傳播,利用優化器對權重不斷調整,這樣的次數越多,機器就會越聰明,進而會得到一個符合人類預期的模型。
搞深度學習的人經常調侃說,這件事非常像煉丹: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,不過是加點這個看看效果,不行就換點那個看看效果。
最后的結果是,模型越聰明,可用性越強。從某種意義來說,該模型便是具有認知能力的“靈魂”。整個深度學習的目的,便是為了訓練出一個成熟的算法模型。
在計算機科學中,UNIX 系統的發明人之一肯·湯普森有一句名言:“When in doubt, use brute force. ”(遇到問題,就用蠻力)。
傳統的CPU、GPU其實也都可以拿來執行AI算法,但由于其速度慢、性能低,所以無法商用。比如在自動駕駛場景中,需要實時識別估算前方路況。如果用傳統的CPU去計算,可能等車撞進綠化帶很久后,它才能反應過來該轉彎或減速。
2017年9月華為通過與寒武紀的合作,率先推出了內置獨立AI芯片的麒麟970,搶占了“全球首款內置獨立NPU的智能手機AI計算平臺”名號,使其成為華為手機的一大賣點。
寒武紀也在這次合作中露足臉面,正式走進硬件發燒友的視線中,成為“中國芯”陣營中最受矚目的“網紅”。
2017年、2018年,寒武紀的收入全部來自于IP授權,就是賣自己的AI芯片技術授權,其背后的支撐產品便是終端智能處理器(AI芯片的一種,主要用于手機終端)。
這兩年,華為占其營收的98%和97%,是寒武紀最重要的衣食父母,沒有之一。
遺憾的是,2019年6月,華為發布了麒麟810,這次內置的NPU不是來自寒武紀,而是華為自研的達芬奇架構。

現實與夢想

電信行業有一句話,專門用來形容華為“滅霸”般的競爭力:“華為學誰,誰死;誰學華為,誰死。”
2019年,華為帶給寒武紀的收入驟降一半。更糟糕的是,華為也開始力推幾乎同質化的全套AI芯片板卡和模組,與寒武紀形成了直接競爭。
宏觀來看,AI芯片意味著未來,意味著十年、二十年后的星辰大海。但看到這一點、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,不止寒武紀一家。
以手機市場為例,2017年之后,AI解決方案幾乎成為了手機芯片的標配。除了華為海思與寒武紀的短暫合作之外,現金流充裕的各家大廠也都想借此拿到下一個時代的船票,選擇了自研。
目前來看,短期內終端市場中不再存在規模化出貨的市場空間。
為了自救,寒武紀相繼開拓了云端、邊緣端和智能計算集群系統,試圖通過云、邊、端全覆蓋,來打造“一體化智能芯片設計平臺”。
2019年,寒武紀與珠海市橫琴新區管理委員會商務局達成合作。再加上上海腦科學與類腦研究中心的訂單,政府訂單開始撐起了寒武紀的半壁江山。在“國產替代”的風口之下,“To G”生意成為了寒武紀的救命稻草。 
值得一提的是,在這些市場中,華為海思與英偉達等巨頭目前所推出的業務線,也同樣與寒武紀相重合。
對此,寒武紀在招股書中坦言:“華為海思未來與本公司在終端、云端、邊緣端人工智能芯片產品領域均存在直接競爭。”
在此前寒武紀回復上海證券交易所的問詢函中我們可以看到,就智能處理微型架構而言,寒武紀的單核計算能力相比于英偉達并無明顯優勢。

常規視角來看,半導體市場整體增速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只有5%左右,并且芯片一直以來都是直接面向著全球市場,沒有區域性的差異,任何一家初創企業都會直接面對全球范圍內巨頭的直接競爭。
但與其說寒武紀是一家芯片公司,倒不如說它是一家AI企業。
一直以來,陳天石都在對外強調寒武紀的“墊腳石”定位。乍一看這是一種很謙虛的說法,但仔細品味,這其中蘊含著巨大的野心。
寒武紀所處的芯片行業作為最底層土壤式的上游企業,若真的可以充當所有人工智能公司的“墊腳石”,便意味著與該業態中所有的企業都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結。
未來,機器人、自動駕駛設備、智能攝像頭、安防系統等眾多應用領域,都將為芯片這一底層技術提供源源不斷的商業空間。
對寒武紀來說,“大家好才是真的好”絕不是一句簡單的正能量口號,而是其身家性命之所系。
目前來看,對寒武紀的唱空依據無外乎都來自于“常年虧損”“營收市場稀缺”“競爭業態殘酷”等理由。但將時間維度放長遠,我們便可以看到,整個行業生態的構建,才是寒武紀能否活下去的關鍵因素。
理想是很美好的,在那個想象中的、人工智能百花齊放的新世界里,寒武紀縱使無法成為最強的頭部廠商,但由于需求市場的巨大體量,也有著充足的騰挪空間來找尋差異化競爭的生存空間。
然而,放眼當下,真正用得著AI芯片、與廣大消費者有著足量關聯的需求市場,只有智能手機、智能音箱、智能電視等少數消費品。
遙遠的彼岸會有星星上的金子落下。但彼岸究竟有多遙遠,沒人知道。

2016年前后,大量創業公司進入VR行業。在VR頭盔方面有銀河數娛、小鳥看、深圳虛擬現實科技等公司;一體機、VR眼鏡產品領域有睿悅信息Nibiru、焰火工坊等;在內容領域,有暴風魔鏡App、贊那度“旅行VR”;在周邊設備領域,也出現了Virtuix的Omni 體感跑步機、蟻視體感槍等公司。
人工智能是一個更宏大的世界,芯片也是一個更為堅實的基座型領域。
對寒武紀來說,找到得以盈利的需求市場,哪怕只有一點點,先撐下去,然后等待人工智能大廈落地,等待著同行者們將自動駕駛、智慧醫療、機器伴侶等科幻世界照進現實,那個光明的未來才會到來。
資本市場給予寒武紀的千億市值,實在是令人驚嘆的技術樂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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